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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身為充滿活力的大一新生,勢必要揮灑些青春汗水,一不小心還可能會流血……因此有件如何也逃避不了的事——那就是體適能測驗。

在新學期的一開始就必須接受殘酷的考驗,盡情奔跑於紅色跑道上頭,汗如雨下,直至抵達終點線為止。

柳垣彤覺得全身黏膩的十分難受。

經歷了一場一千六百公尺的洗禮,外加午後灼熱豔陽的關照,大家都顯得有些筋疲力竭,幸好接下來柳垣彤並未排課,稍做歇息調整好呼吸,就拎起包包回到宿舍準備洗澡。

宿舍裡頭的浴室總有些奇怪的現象,像是無論什麼時間,浴室總是水聲嘩嘩,氤氳著水氣。聽系上的學長們說,剛進學校時大家的作息都還算正常,但過不久後就會發現有人越來越晚歸、越來越晚睡,然後理所當然的越來越晚漱洗;再後來,就會發現早上七、八點洗澡的大有人在。

不過由於這層樓住宿的多半都是新生,所以目前上述的那種情形還不是十分嚴重。

但也許是因為不少人剛結束了體育課,所以不大的浴室裡頭顯得十分熱鬧,偶爾還傳來一陣嬉戲打鬧的聊天交談聲。

回寢室拿好衣物,柳垣彤悠哉的走進淋浴間。

習慣性走到倒數第二排的最後一間,伸手推開門後卻發現——本來應該空無一人的淋浴間,出現了一個眼熟的人影,那是趙映易。

趙映易被突然推開的門嚇了一跳,下意識就要擋起身子,但是想想對方有的自己也有,好像也沒什麼好擋的,太過在意這種小細節的話反而會顯得有點可笑。

於是趙映易假裝不在意,卻結結巴巴的問:「柳垣彤,你、你你幹麻開我門?」

柳垣彤一驚,看著全身泛紅的趙映易說:「趙映易你才是吧!幹麻不鎖門?我怎麼知道你在裡面?」

「我、我門沒鎖嗎?」趙映易後知後覺的抬頭,先看向柳垣彤後再看向門板。

「……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麼打開的?拿五元硬幣嗎?」他還沒這麼無聊,而且就算是用硬幣也開不了吧?淋浴間的門鎖是拉桿式的,如果真的要開那應該……不對,那是犯罪了吧?

「你、你先把門關上啦!」趙映易用泛紅的雙頰望著柳垣彤,提醒對方他們不應該就這麼的聊起天來,周遭充滿著人流,並且他門還沒關上,感覺有些不自在。

柳垣彤愣了愣,心裡暗暗罵了句髒話。

方才他竟然會看著趙映易的裸體看到失神,捨不得把門帶上,所以才會站在門口與對方爭辯,馬的,他的神經該不會也有哪裡不正常了吧?

趕緊將門甩上,碰的一聲關上門。聽見對方落鎖的聲音後,柳垣彤先是在內心嘲笑不斷哀號的自己,這才又推開了隔壁的淋浴間,暗暗回想方才趙映易那泛紅的臉頰究竟是因為過高的水溫,還是因為被人看光這件事而感到羞恥?

這些都不是重點吧……為什麼自己會一直不斷回想起那個過分綺麗的畫面呢?

柳垣彤嘆了口氣,扭開水龍頭,先對著自己有些發暈的腦袋淋下,然後問趙映易:「你剛剛幹麻不鎖門啊?」

過不久隔壁傳來趙映易略顯尷尬的聲音:「……我忘記了。」

柳垣彤笑了笑:「連鎖門都會忘記,你是在想什麼啊?」

趙映易想什麼也不關他的事吧……但卻覺得有些在意。

「喔喔!說到這個,柳垣彤我跟你說喔!我剛剛在聽別人聊天,一不小心就聽入迷,然後就忘記還沒鎖門……我還以為已經鎖上了。」

「……那你現在鎖了嗎?我不希望等等因為你跟我聊天,然後又聊到忘記鎖門。」柳垣彤想著要不乾脆自己去隔壁確認一下?

……他是在想什麼!明明就是自己看著趙映易在眼前落了鎖,之後才到隔壁澡間去的,那又怎麼會不自覺的一直想去確認呢?又不是罹患了強迫症!

只聽見趙映易的聲音從隔壁傳來:「不會啦!這次我確定我鎖好了,是說在浴室裡頭,真的可以聽到很多小道消息喔!像是啊,剛剛有人不小心說了……」

柳垣彤默默的想他已經知道了……因為現在趙映易所說的也會成為別人口中的「消息」。

不確定要不要叫趙映易住口,因為他不知道趙映易究竟是想說些什麼;柳垣彤處於想聽趙映易說些話,可是卻又不想被其他人聽見趙映易說話的尷尬心理狀態,矛盾得苦惱。

這種心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……簡直就像是犯罪,禁錮他人的言語自由,只想要他說給自己聽,也只有自己能聽。

即使是洗著習慣的冷水澡,似乎也不能讓自己的腦子稍微冷卻一點。

……習慣是會傳染的嗎?

柳垣彤突然覺得自己的神經似乎在跟趙映易相處的過程中,一點一滴的逐漸消失,慢慢被腐蝕,只剩下趙映易那抹鮮明色彩的存在。

趙映易就像是耀眼的紅色,總能抓住他的神經不放。

搞什麼……這種不斷擴散的感覺簡直就像是……癌細胞?

柳垣彤皺了皺眉頭苦思,卻有點百思不得其解。直到隔壁間那過燙的熱水流了過來,柳垣彤才驀然回神。

幹!隔壁的洗澡水,水溫都高到可以拿來泡泡麵了!他的皮膚到底是什麼做的?不鏽鋼嗎?

柳垣彤伴隨著焦躁怒吼:「趙映易你溫度調低一點是會死喔!」

「啊?柳垣彤你說什麼?我在洗澡聽不太清楚——」

「那就把水關掉好好聽我說話啊!」馬的,我也知道你是在洗澡,重點是我被你的洗澡水燙到了!

幹!有沒有在浴室裡頭洗澡然後被隔壁間熱水燙到的八卦?

柳垣彤悲哀的想,與其叫趙映易不要洗熱水澡,倒不如自己直接去破壞學校的鍋爐,效果可能會比較實際且迅速一點……

想了想,柳垣彤只好屈就的退到最角落,讓熱水乖乖流入排水孔,默默的淋浴完後便回到寢室內稍做歇息。

不久後趙映易也回來了,放下盆子後就直接衝到電風扇前去吹涼,還露出一臉舒適涼快的表情。

柳垣彤看著趙映易的頭髮還在滴水,沿著頸項滑落至衣內,很快的後背就溼成了一片。

柳垣彤皺了皺眉,單手支著下顎,看著趙映易說:「我說你啊,這樣不會覺得難受嗎?」

「什麼?」趙映易不解的回過頭問,隨著轉頭的動作似乎還甩落了一些水珠,劃成一道優美纖細的弧。

「……你的後背都溼成了一片了,而且頭髮也不吹乾,不怕感冒嗎?」

「嘿嘿,柳垣彤我跟你說喔!就是因為後背溼溼的,等一下吹電風扇才會覺得特別涼快!而且頭髮也會一起吹乾哦,電風扇很棒吧?」趙映易說完還得意的笑了一笑。

不……我覺得問題應該不在這裡……

看著轉個不停的電風扇,柳垣彤突然覺得頭有點暈,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,起身拿過吹風機,先稍微吹乾自己的頭髮後,便對著趙映易喊:「過來這裡。」

「怎麼了嗎?」趙映易甩著微溼的黑髮走向柳垣彤,柳垣彤則是將吹風機遞給了趙映易,只見趙映易疑惑的問:「為什麼要給我吹風機?我有電風……唔哇!」

放棄了溝通,柳垣彤一把抓過趙映易直接壓著對方的頭粗魯的吹了起來,邊吹邊說:「電風扇不是拿來吹頭髮的!小心以後你偏頭痛痛到死!」

大概是看透了趙映易那糟糕的不良習慣,要讓對方使用吹風機?乾脆他自己來還比較快!

「不、不會啦,我不覺得頭會痛欸……」本來還在掙扎的趙映易,大概是覺得溫溫的熱風吹在頭皮上的感覺,比想像中還要來得舒服,而且柳垣彤一開始壓著他的力道雖然粗魯,但卻不會讓他覺得難受,大概是因為對方其實是很小心的緣故吧?

雖然柳垣彤看起來好像很兇,並且面色不善,但出乎意料的似乎是個很溫柔的人哪……被對方服務的感覺也確實還不賴,於是趙映易漸漸停止掙扎。

「等你感覺到頭痛就來不及了。」看著趙映易已經不再掙扎,柳垣彤輕輕撥弄著對方的黑髮,使熱風能夠散得更均勻,唔……沒想到對方的頭髮其實還挺好摸的,又軟又細,散落在頸項旁更是襯出肌膚那抹微紅。

細緻肌膚下的鮮紅血液似乎正在緩緩流動著,青澀又敏感的樣子讓人……好想咬一口。

不對!對方是室友,跟自己一樣是男人,而且還是屬於神經跟電線桿一樣粗的那種!怎麼能夠有想要品嚐對方的念頭呢?那不就是跟電線桿接吻嗎?

努力把奇怪的思緒甩出腦海外,柳垣彤關掉吹風機並收了收線,對趙映易說:「好了。」

看著對方摸了摸已經乾了的頭髮,道完謝之後又要衝到電風扇前,他只好無奈的伸出手一把將趙映易給拎住。

「衣服去換一下,不然到時候感冒。」

「不會啦,吹一吹就乾了……」

「去換,不然我就把你的電風扇從六樓扔到樓下。」

趙映易張著嘴將還沒說完的話吞下,心裡默默腹誹著柳垣彤。

自己的寶貝正面臨到要被毀滅的威脅,人可以沒志氣但是絕對不能失去!

趙映易撅著一張嘴走到衣櫃前,脫下略溼的衣服後興起了一股惡作劇的念頭——憑什麼只有自己要受制於他人?禮來不往非君子也!

放下了手中的衣物,趙映易嘴角彎彎的勾起,接著立即轉身,直接往柳垣彤身上撲去——哼哼哼,不讓他吹電風扇嘛!那就吹你這個人體冰箱!

趙映易得意的往柳垣彤身上蹭,一邊在心裡感嘆似乎不是錯覺……柳垣彤身上真的比較涼……趙映易露出得意的微笑,將頭埋入柳垣彤的肩膀說:「呼啊……柳垣彤,你身上比電風扇還涼呢!」

轟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炸開了,柳垣彤沒料到趙映易居然會直接撲上來,愣了愣竟然就讓趙映易給推倒在地,並且對方還裸著上半身在他身上不停磨蹭,甚至只要一低頭就能嗅到趙映易身上的清香。

接著——幹,他勃起了。

 

明明已經過了衝動的年紀,即使趙映易長得還算不錯,全身泛紅的樣子也很可愛,活跳跳就像是一尾新鮮的小紅蝦,可是對方是男的這點依舊是不會改變的事實,就算自己再怎樣的衝動,也不至於對著一個男人有所反應吧?

……不應該啊!到底是為什麼呢?莫非自己原來就是……嗎?柳垣彤略帶絕望的想。

對方明明就跟他一樣是帶把的,他是在飢渴個什麼勁?居然只是因為趙映易撲了上來,蹭個幾下然後就勃起,難道他已經欲求不滿到這種地步了嗎!

光是被人蹭著蹭著就會蹭出反應,不妙,非常的不妙。

一堆奇怪的思緒像是跑馬燈一樣飛快的從腦海中閃過,柳垣彤趕緊使勁用力一推——將趙映易從自己身上推離,趙映易沒想到會被柳垣彤如此劇烈反抗的推開,一不留神就向後倒,猛烈的撞上椅子,發出巨響,然後……就暈了過去。

經過這些驚嚇,什麼慾望、渴求的鬼東西,早已全數消失不見,柳垣彤趕緊將趙映易抱起,安置在自己的床板上,輕輕抬起趙映易的後腦杓,發現後腦腫了一大塊,想著要出門去替趙映易買些冰塊回來消腫,只希望腫得不會太嚴重。

匆忙的跑出宿舍門口,柳垣彤這才發現自己沒帶錢,於是只好折返回去拿了錢包才又出門;這一來一返所耗費的時間,已足夠讓趙映易轉醒,趙映易雖然已經醒了,但卻明顯的有些神智不清。

柳垣彤見到趙映易,正打算問對方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,卻在聽見趙映易開口的第一句話時,差點沒摔倒。

 

趙映易醒來後第一句話就是問說:「我的電風扇呢?」

明明意識還迷迷糊糊的,卻執意要抬起身子尋找他的電風扇,柳垣彤無奈的比了比角落,然後說:「好好的在那呢,你好點了沒?」說完便將冰塊輕輕壓在對方很明顯腫了一大塊的後腦杓上,並在床沿坐下。

「嘶……我怎麼了嗎?感覺頭好痛……」趙映易痛得皺起眉頭,像是快要落淚的問。

可惡,是誰偷襲他?他記得……自己好像趴在一個涼涼暖暖的東西上面,那到底是什麼呢?

不等趙映易回想起來,柳垣彤趕緊心虛的說:「你撞到椅子了。」

「我怎麼會撞到椅子?」趙映易疑惑的問,難道那個涼涼的東西是椅子嗎?還是在椅子上的什麼東西呢?

「不小心撞到的,有沒有好點?」柳垣彤心想總不能說是自己推的吧?雖然這是事實。

「喔……好痛。」趙映易撅起嘴,眼睛閃著水光抱怨。

「對不起。」

「柳垣彤你為什麼要道歉?不是我自己撞到的嗎?」

是你自己撞到的沒錯,可是是我推的啊啊啊啊,還有,馬的,趙映易你該不會是在裝傻?這感覺怎樣都很像你已經想起來這是怎麼一回事了啊!

柳垣彤心裡默默覺得自己被趙映易算計了,加上又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比較好,於是便語氣不善地回說:「因為我會心疼不行嗎!」

說完以後卻發覺趙映易居然紅了一張臉,並且還在那邊傻笑。

……趙映易該不會是真的撞壞腦子了吧?不正常。

柳垣彤擰著眉試探性的一問:「趙映易,你……還好吧?」

「我很好啊!」趙映易說完還呵呵的笑了一下,頓時柳垣彤覺得情況更不妙了,不管怎麼說,害趙映易撞到頭的人是他。

於是柳垣彤又問:「真的沒事嗎?有沒有哪裡不舒服?」

趙映易搖了搖頭,晃著腦說:「沒有,全身上下都—很—舒服!」

……包括腦子嗎?

完了,趙映易該不會真的撞壞頭腦了吧?不然怎麼一直笑個不停?是不是有哪根經不太對勁?自己要不要對趙映易負責啊?雖然說原先他就不覺得趙映易正常到哪去,但現在看起來更不妙了……

柳垣彤小心翼翼的問:「趙映易,你在笑什麼啊?」

「沒有啊,只是覺得好開心,所以很想笑。」

看著趙映易滿臉的笑,柳垣彤似乎也被感染了,鬼使神差的撫上趙映易的黑髮,笑得溫柔:「發生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?」

「嘿嘿,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!」說完還自己害羞的躲在棉被裡,柳垣彤愣了一下,看著空著的手心,回想方才自己究竟是說了些什麼關心對方的話,才會讓趙映易這麼開心。

 

『……因為我會心疼。』

 

不會吧?趙映易這傢伙……有純情成這樣嗎?明明只是一句話而已。

柳垣彤忍不住竊笑了起來,假裝正經八百的喊了喊趙映易的名字。

「嗯?」趙映易從棉被裡探出一顆頭,像是小動物一樣似的,讓人忍不住想捉弄他,所以柳垣彤忍不住了,帶著壞心眼的試探:「其實我心疼的是椅子喔。」

椅子,硬梆梆的物體。

怎麼可以拿那種東西跟自己比!

「柳垣彤你這個烏龜王八蛋!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!」回報柳垣彤的是趙映易砸過來的枕頭,趙映易坐起身來掀開棉被,扮了個鬼臉負氣地說:「哼哼,我才不稀罕你的心疼!要心疼椅子你就心疼去吧!」接著搶走冰塊,下床走向電風扇,照慣例的坐在電風扇前頭吹著涼風。

口中還喃喃唸著:「哼哼,還是電風扇最好……對不對啊?阿——扇——」

阿、阿扇?電風扇已經被擬人化了嗎?

柳垣彤想他只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……沒必要這麼認真嘛……

摸摸鼻子,默默的將枕頭擺回原位,偷偷瞄著趙映易吹著電風扇的背影,像是被融成一片紅色的虹彩。

趙映易這麼樣一個幼稚的笨蛋,到底哪裡好?

柳垣彤想著想著,居然想到出神,等到趙映易氣消了,走到對方面前伸出手指搖晃,柳垣彤這才驀然驚醒。

「柳垣彤你在發什麼呆啊?叫你也不理。」趙映易撅起嘴,撒嬌似地抱怨。

「對不起,剛剛在想點事,怎麼了嗎?」

「……好痛。」趙映易比了比腫起來的地方,皺著眉頭說。

簡直就像小孩子似的,想要人家安慰。

柳垣彤笑了笑道歉:「剛剛對不起,我不是有意的,只是想開個玩笑。」

「算了,其實這也沒什麼。」趙映易聳了聳肩將冰塊遞給柳垣彤,突然心生捉弄對方的意思,柳垣彤剛剛對他開玩笑,現在也應該輪到他好好地回報柳垣彤了!

想了想,趙映易便在柳垣彤的床邊坐下,越坐越近、越坐越近。

一旁的柳垣彤突然覺得情況有些不太對勁,尤其是趙映易那過分燦爛的笑容,出於本能的緩緩向旁邊移動,就這樣不斷的一直挪動到牆頭這才停止。

而趙映易步步逼近的結果就是——兩人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空隙了,輕輕一觸碰,就會摸到對方的肌膚。

溫熱的,有血脈在底下跳動的感覺。

柳垣彤略帶艱難的開口:「趙映易……你不會覺得靠這麼近很熱嗎?」

「不會啊,你身上很涼呢。」趙映易裝作一臉無辜的看著柳垣彤,心底卻笑的很是得意。

「……你難道不覺得我們這樣靠得太近了嗎?」

「不會啊,這才顯得我們夠親近嘛!」趙映易繼續露出微笑,看著柳垣彤露出吃鱉的樣子,讓他頓時覺得心情大好,難怪柳垣彤這麼喜歡捉弄他,偶爾也該讓他捉弄回來嘛!

禮尚且往來,況且捉弄乎?

柳垣彤嘆了口氣,然後問趙映易,「你要怎麼樣才肯消氣?」

他知道趙映易絕對是故意的,看那因得意而露出的小虎牙就知道了。

其實趙映易早就沒在生氣,但是他卻覺得捉弄人的感覺實在是太愉快了!有點像是不曾嚐過美味的食物,一旦嚐到後就會更加食髓知味的想繼續玩下去。

抱持著這樣的想法,趙映易突然心生妙計:「你親我一下,我就不生氣,但是要嘴對嘴的喔!親臉頰不算——」

趙映易在心裡頭得意的想——柳垣彤一定不敢,而且還會露出一臉為難的表情,就是那個!進退兩難的表情最有趣了,或者是求著自己不要這樣捉弄他,嘿嘿嘿……

趙映易看著柳垣彤先是愣一下,接著又嘆了一口氣。

正當趙映易幾乎篤定的以為對方就要認輸的同時,卻沒想到——柳垣彤居然真的親了,而且還是嘴對嘴的!

怎、怎麼會這樣?

雖然只是蜻蜓點水似的親了一下,可是嘴唇被輕輕碰觸摩擦過的感覺實在是太過鮮明,鮮明的令人難以忽略,趙映易立即滿臉通紅,結結巴巴的說:「你、你、你幹麻真的親啊!」

不應該是這樣啊……柳垣彤應該要很為難的露出求饒表情,但是他沒有……不僅沒有,還……

只見柳垣彤露出好看的微笑說:「不是你叫我親的嗎?如果你氣還沒消的話,我不介意再來一次喔……你願意原諒我了嗎?」

趙映易乾瞪著眼,面色通紅的想這怎麼可能——

又不是刮刮樂哪能再來一次?而且說什麼原諒不原諒的,趙映易敢打賭柳垣彤分明就是故意的,靠北這次自己真的是陰溝裡翻船了啦!

「柳垣彤你這個王八蛋——唔!」

怎麼又吻上來了呢?趙映易懊惱的想,其實我一直、一直都沒有生氣喔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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