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弗洛里德從未聽聞流狼星,他記得宇宙數百顆星球的名稱,唯獨對流狼星沒印象,他好奇詢問:「流狼星在哪裡?」

「在宇宙邊境,」洛碧華輕快地設定完目的地,指著導航儀上最偏遠的一個小光點:「距離水多星9854271562個星軸點的地方,自動航行已經開啟,預計九十七日後抵達,如果順利的話。」

「那裡是你的家嗎?」

「算是故鄉吧,我沒有家。」洛碧華起身離開主控室,弗洛里德微笑跟上:「這麼剛好,我也是沒有家的人。」

姬利海星與芙洛塔星對於弗洛里德來說,大概等同於洛碧華對於流狼星及天恆星的情感。那是家嗎?好像不是,那裡沒有家的歸屬感,那不是一個可以安心回歸的地方。

那些是其他人的家,而他們都是沒有家的人,不知道家的樣貌應該是什麼模樣。

飛船在宇宙間航行,經過無數次空間躍遷,導航儀上的光點終於縮小到一個拇指的距離,周圍已經沒有任何星球,僅剩太空間的冰礪及碎石。

洛碧華看著窗外的碎石帶,向弗洛里德描述著他所聽聞的曾經:「據說這區域本來有一顆碩大的恆星,但在宇宙大爆炸中死去,只剩下粉塵跟碎石帶,沒人想到碎石帶後面還有一顆星球。」

「流狼星在那裡嗎?」

「對,不過說不定那不是行星,只是顆巨大的恆星殘骸。」而流狼星的居民們,全都是被遺棄在殘骸上的孤孩。

弗洛里德神情無比認真:「殘骸化成的行星,肯定是個世外桃源。」

「或許。」

洛碧華又再次聽懂弗洛里德的弦外之意。

殘骸化成的行星不可能是豐饒富足的星球,因為它已經死過一次,凝聚在一起的只是團灰燼及碎片。但宇宙歷經過千萬次爆炸啊,幾乎未曾聽聞在爆炸中活下來的星球,可能有,只是他們不知道,就跟宇宙邊境一樣,實際上彼端還有無數星雲,只是他們無法一一涉足。

流狼星以死亡的軀體承載著新生的魂魄,立足於這宇宙邊緣,強韌,固執的生存下去。

它灰暗,衰弱,卻有異樣的美;那是靈魂抽芽的聲音,是對新生的渴望。它美嗎?不美,它不美嗎?美。

獨立於宇宙邊境的世外桃源,沒有美景,沒有紛擾,只有對生命最純粹的渴望。

飛船穿越過碎石帶凝聚成的冰層,突破灰藍色的天空,一路往下。

流狼星在宇宙邊界,人口數稀少,比想像中還要小非常多,洛碧華的輕型飛船佔據了整個星球的十分之一,星球上只有一座高塔和幾處山壁,地面生長著型態似微小蕨類的植物,葉面上佈滿淺淺冰霜,白白一片像稀疏的雪鋪滿地面。

「到了。」洛碧華打開艙門,迎面撲來的寒風吹得弗洛里德瑟瑟發抖,只能抓緊身上披風抵禦寒。

「這裡好冷。」

「因為這裡離恆星很遠,幾乎在恆星彼端。」

洛碧華帶領弗洛里德往山壁走去,行經一處石洞,一顆石子突然朝洛碧華飛來,弗洛里德眼明手快伸手攔住,他皺著眉頭朝穴口看去,是名年約十二、三歲的少年,正警戒的盯著兩人。

洛碧華遲疑片刻,有些不確定地喊:「……瑟里爾?」

少年驚訝瞪大眼,神情更加戒備:「你是誰?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?」

「我是洛樺,我回來了。」

名喚瑟里爾的少年滿臉不可置信,急忙扔下手中其他石子,撲上來抱住洛碧華嚎啕大哭了起來。

「是洛……你回來了!你終於回來了!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……」

洛碧華看著已經長到自己胸口處的孩子,他記得他離開時,瑟里爾只有四歲,大概只到他的腰際,轉眼間,八年已過,昔日的孩子逐漸長大,總有一天要離開這裡,就像他一樣。

「你這次回來就不會再走了對吧?」瑟里爾神情充滿期待,洛碧華無奈的嘆了口氣:「瑟里爾,你知道流狼星的規矩。」

少年聞言臉色大變,他急著怒吼:「什麼規矩,我不知道!」

洛碧華放開環抱住少年的手,輕聲重複:「你知道的,所有人都知道。」

瑟里爾沉默許久,轉身奔入石洞,不願意再說任何一句話。

弗洛里德吹了聲口哨,「寶貝看來你們的規矩不太受小朋友歡迎。」

「……雖然沒有明講,但流狼星上沒有成年人,在十八歲以前就會離開這顆星球。小時候,我們非常討厭大人,因為只要有大人來,就會有同伴離開。」

洛碧華坐在石洞外的巨岩上,抬頭看向那片灰藍的天空:「等到真的離開,才會知道那是必須的。」

如果不曾看過海洋,就不會知道大海的遼闊;如果沒離開星球,就不會知道宇宙的寬廣。即使是漫無目的追尋,也比被困在這貧脊衰弱的星體上好。

弗洛里德看著這顆荒涼的孤星,它小得足以令星球上的住民構成一個家,彼此互相扶持,互相照料,他好奇詢問:「難道你們沒有人想過要留下嗎?」

「這裡太過貧瘠,太偏遠,看不到希望,但卻又維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。我們曾經想改變這顆星球,實際上從這出去的人很多,但後來我們覺得,維持原貌才是最好的。」洛碧華輕聲說:「希望這顆星有一天能不存在,代表沒有嬰孩被拋棄,代表沒有離別,才能夠維持它原本的樣貌。」

洛碧華輕輕的哼起歌,弗洛里德聽不太出來歌詞在說些什麼,或許這是首自流狼星傳下來的歌,敘述著離別,成長,孤單。

他想到了姬利海星,雖然姬利海星比這顆小行星大上許多,但它同樣沒有未來,沒有希望,像個巨大黑洞。他感覺面頰溼潤,在洛碧華訝異的注視下才發覺自己居然哭了。

「寶貝你的聲音太有渲染力了。」弗洛里德笑著看向洛碧華,只見對方一臉無奈的跳下巨石,到他身邊輕聲調侃:「多大人了……」

洛碧華輕拂過弗洛里德微濕的眼眶,低聲細語:「只要有不要的嬰孩,都會被送到流狼星,剛剛那首歌是來自流狼星的祝禱歌……其實我是個孤兒,是從流狼星出來的孤兒。」

弗洛里德隱約猜測到真相,但從洛碧華口中證實,更令他感到心疼:「孩子很聰明,無法想像失去父母的小孩會有多麼堅強。」

「像你?」

「像你。」

他輕輕吻了洛碧華的唇角,洛碧華忍不住咯咯笑了。

洞穴內不曉得什麼時候探出好幾顆頭,正睜著水汪汪的大眼,好奇的盯著兩人瞧。洛碧華連忙將弗洛里德推開,忽視男人哀怨的神情,逕自朝孩童們走去。

眼看洛碧華靠近,孩童們連忙退後閃避,就在洛碧華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,弗洛里德站在他身邊對著孩子們說:「這個姊姊會唱歌喔!剛剛你們聽到好聽的歌聲就是他唱的。」

洛碧華瞪了弗洛里德一眼,用口形詢問:為什麼我是姊姊?

男人朝洛碧華擠眉弄眼,繼續對孩子們說:「你們見過漂亮的女人騙人嗎?肯定沒有,因為漂亮的女人都是天使呀,是天上派來的使者……」

弗洛里德滔滔不絕地妄圖以口水灌溉未來的花朵,一名膽子較大的孩子挺身而出:「你騙人,瑟里爾說外面的人都不可信,都是壞人!」。

「哎呀,如果能騙到你們的喜愛,能夠讓你們開心,我當然會騙。」

孩子面帶困惑,無法理解弗洛里德的話語,也發現對方似乎真的沒有惡意,卻也不願意接近,仍維持適當的安距離觀察。

「親愛的王子,您用對付女人的手段對付孩童是沒有用的,尤其是在流狼星。」

此時洞穴內走出一名年約四、五歲的小女孩,朝著弗洛里德奶聲奶氣地說:「哥哥長得真好看,我可以嫁給哥哥當新娘子嗎?」

洛碧華頓時語塞,弗洛里德朗聲大笑,他高興的抱起女孩轉圈:「小寶貝真可愛呀,可惜哥哥已經有喜歡的人,等你十年後變成大美人了再來找哥哥玩?」

小女孩笑得愉快,咿啞咿啞的叫著。

「張口閉口寶貝的,整個宇宙都是你的寶貝。」

「親愛的你吃醋了?」弗洛里德俯下身在洛碧華頰邊落下一吻:「放心,大寶貝只有你一個,她只是小公主,你可是我的女王殿下。」

「您多慮了,就算您要培育十個公主也不關我的事。」

小女孩有樣學樣,跟著親了洛碧華側邊的臉頰,一時間洛碧華滿面飛紅,手足無措,引得弗洛里德笑得更加歡快。

笑聲吸引了孩子們的注意,見兩人沒有危險,聚在一起又很開心的樣子,便全數跑了出來。

「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……我是弗洛里德,你們叫什麼名字呢?」

洛碧華坐在高台上看著弗洛里德,男人似乎對小孩非常有一套,很快地跟一群小毛頭打成一片,結果反倒是他像個外來客似的。

瑟里爾不曉得什麼時候來到洛碧華身邊,低聲詢問:「你愛人?」

洛碧華愣了片刻,才記得要反駁:「不是。」

「那他是誰?」

「……弗洛里德。」洛碧華含糊其詞,瑟里爾不太理解他在想些什麼,也並不執著詢問,這令他鬆了口氣。

瑟里爾情緒低落地悶聲開口:「你這次回來是要帶誰走的嗎?」

「沒有,就想回來看看,順便帶一些物資回來。」

男孩明顯鬆了口氣,「上次博士帶來的物資還可以用好幾年,可惜保鮮裝置設定失敗了,不然可以囤更多食物。」

「冉因?你沒兇人家吧?」

「下次我會對他好一點的,」瑟里爾吐了吐舌頭,「誰讓他帶走你了……我沒辦法不討厭他。」

洛碧華溫柔地摸了摸瑟里爾的頭,「你知道從天恆星到這裡要多久嗎?」

「不知道。」

「大概是一次霜花開的週期。」

「好久!」瑟里爾驚嘆,這比他想像的還要來得久。

「所以很少人回來,路途太遠了,下次對冉因好一點。」

「我知道你們說的是對的,但我不希望再有人離開了,這裡是我們的家,我不希望家人被帶走。」

洛碧華沒有正面回應,他不知道要怎麼跟沒看過海的人形容那片汪洋的廣闊,以及對從小就失去家人的他們而言,要捨棄歸屬也是件困難的事,他無法也不能替瑟里爾決定未來,最終他只是問:「你不想出去看看嗎?」

瑟里爾沉默許久,始終沒有說話。

「等你想清楚了,再告訴我。」

洛碧華站起身,他看見弗洛里德向他招手,有什麼東西從他手中浮起,緩緩升空。一旁的孩童驚訝不已,連忙團團將弗洛里德圍住。

洛碧華跳下看台,朝弗洛里德走去,男人笑得燦爛,「上次從幽靈號搜刮到的能源石,終於派上用場,做了艘小飛船,還好沒忘記怎麼做。」

「原來您的興趣還是手工藝?」

「小時候家裡窮,只有我自己在家,只能想辦法消磨時間,學了很多小玩意的作法,可惜沒能源石,所以一個都沒成功飛過。」

弗洛里德靈巧的運用細長的冰草編織成一隻蚱蜢,將能源石敲碎,取一小片塞入蚱蜢腹部,他將蚱蜢遞給身邊的小孩,小孩沒抓牢,蚱蜢就緩緩飄向空中,朝灰藍色的邊界飛去。

小孩哇的一聲就哭了,男人耐心安撫,「剛剛教你們編織的方式了,來自己試試……做好就可以飛上宇宙了。」

「您真是太奢侈了,居然拿珍貴的能源石做玩具。」

「物盡其用,」弗洛里德眨眼,拿出一個冰草編織成的王冠套在洛碧華頭上:「寶貝戴起來真好看。」

洛碧華伸出右手,「不如再來個戒指湊成一對吧。」

弗洛里德笑得開心,迅速編織一圈小環,親手替洛碧華套上。

流狼星,冰草,弗洛里德,多麼莫名其妙,再加上——

「霜花開了!」

一旁的孩子顧不得新玩具,趕緊回到洞穴拿出木桶,陸陸續續朝北方出發。

弗洛里德不由得好奇詢問:「霜花是什麼?」

「霜花是流狼星北方的植物,生長在一片冰苔之中,快四個月才會開一次花,花朵盛開的時候,我們會去採收花苞中的汁液,作為飲用水儲存。」洛碧華順手提過木桶,「親愛的王子,該您奉獻的時刻到了。」

弗洛里德接過木桶,俯身親吻冰草戒環,親吻這個收留他所喜愛的人的星球,親吻來到這顆星球的自己。

「遵命,我的女王殿下。」

 

 

洛碧華與弗洛里德協助將飲用水扛去儲藏室存放,來回數趟後聽到機械的鳥鳴,是一種類似貓頭鷹的叫聲。

弗洛里德好奇探頭,洛碧華解釋:「流狼星上沒有白天與黑夜,所以只能靠定時器來辨認活動

與休息的時間,你剛剛聽到的是夜之聲,過十二個小時後會再聽到鳥鳴,那是晝之聲。」

「這裡一直是這樣嗎?」

「差不多吧。」長期積雪,終年昏暗。

「總有無數星辰向你告白。」

洛碧華笑了笑,他喜歡這個說法。流狼星不分晝夜,總有星辰相伴,而陪伴就是最長情的告白。

「走吧,我帶你去看我以前住的地方。」

「寶貝沒跟其他人一起住?」

「您希望我跟別人一起睡?」

「噢,我恨不得回到過去每天抱著你睡覺。」

「免了,我是獨自住在高塔的守夜人,」洛碧華帶著弗洛里德繞去西邊的一座高塔,「雖然基本上不會有訪客到這裡來,但以前我在的時候,會在名義上的夜晚亮起燈塔,有沒有效用不知道,但總歸是個精神寄託。」

洛碧華掏出鑰匙,推開大門,久未有人造訪的高塔,發出沉悶的歡迎聲,他撫摸著高塔的塔身低聲問候:「我回來了。」

縱然已經離開數年,塔內的佈置就像刻在骨髓內,即便他失去雙眼也能行動自如。洛碧華熟練的爬上塔頂,按下燈控鈕,闊別八年,燈終於又再度亮起。

他看著積灰的室內想到瑟里爾,那孩子真的非常不喜歡外來的訪客,連在夜裡亮起指引燈都不願意。

弗洛里德緩緩走入燈塔,他想憑借塔內的一事一物,融入那些他不曾參與過的時光裡面。他走得緩慢,感受雪的味道,塵埃的粒子,洛碧華的存在。

牆角的花几上放著青瓷色的花瓶,插著幾束繽紛的乾燥花,他猜測鮮花是從別的星球帶來的,但是路途太過遙遠,到流狼星變成了乾燥花。但對於沒看過鮮花的孩童們來說,這應該是一份非常珍貴的禮物。他想帶洛碧華去看花朵綻放的瞬間。

他向塔頂攀爬,看見置放在角落的杯具,散落一地的書籍,還有簡易的日常用品。

弗洛里德隨手拿起了架子上的相冊翻閱,啊,是小小的洛碧華,尚未長開的眉眼仍帶著出塵的韻味,他靠著相紙去追溯那些來不及參與的過往。

過去的堪用的床被如今都顯得略微狹小,半截蠟筆,乾掉的顏料,如果時光倒流他肯定能看見小小的洛碧華在塔裡歌唱,無數星斗作陪。

他聽見歌聲,是洛碧華坐在塔頂歌唱,回憶裡的小孩蛻變成眼前的青年,他的歌聲穿越時空,將他自遙遠的空間帶回現世一隅,他是在星際彼岸吟誦的歌姬,劃破時空到他面前,只後悔不能早點遇見他。

弗洛里德由身後抱住洛碧華,低聲在他耳邊說:「寶貝我想跟你做愛。」

「您還真是會挑場合發情。」

男人只是笑著親了洛碧華一下,「好嗎?」

洛碧華沒說話,弗洛里德又再親了一下:「說好。」

「……好。」

「真乖,」弗洛里德笑得開心,伸手將洛碧華的黑髮別在耳後,卻被洛碧華甩手揮開,他語帶不滿:「我可不是您的那群鶯鶯燕燕。」

說完便轉身咬向弗洛里德的雙唇,深深地啃舐舔咬,男人舔了舔被洛碧華啃得些微滲血的唇角,溫柔的說:「你當然不是,你是唯一的洛碧華。」

洛碧華滿意地輕舔著他所製造出來的傷口,嚐到一絲血的鮮甜,弗洛里德順其自然的,將洛碧華的舌席捲進口腔內,溫柔吸吮,綣繾萬分。嘖嘖的水聲在空氣間響起,他下意識按住洛碧華的後腦杓,讓兩人吻得更加深入。

「這真是太冷了……」弗洛里德解開洛碧華的衣扣,呼出一口白氣。

洛碧華似乎已經習慣流狼星的寒冷,尚有閒情逸致調侃:「您自己說冷卻把我衣服給脫了。」弗洛里德笑著舔上洛碧華耳根,「親愛的這樣剛好互相取暖呀。」

「……不要舔耳朵。」

洛碧華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,男人像是發現了新大陸,更加積極恣意的舔弄:「噓,你的耳朵真敏感。」

「弗洛里德!」洛碧華紅著臉怒視男人,眼眸波光帶水,更似欲拒還迎。

「寶貝真可愛,」弗洛里德俯身在洛碧華額上落下一吻,緩慢將手游移到洛碧華胸口,搓揉起已然挺立的乳首,漸漸地變得嬌豔欲滴,誘人擷取。

「嗯……你的身體告訴我你很喜歡。」

「哈、您也不遑多讓?」

洛碧華搓揉起弗洛里德的硬挺,白皙而不纖細的手指握住他的硬挺上下套弄,不時地劃過頂端來回游動,底下囊袋也被一一照料,男人滿足地嘆息:「唔,我確實很喜歡……」

「您可真誠實。」

「對你我一直都這麼誠實。」

弗洛里德就著懷抱的姿態,順勢褪下洛碧華衣裳,手指緩慢的在洛碧華身上撫摸,滑過細緻的鎖骨,劃過宛若蝴蝶的肩胛骨,唇舌舔上艷紅的乳尖,恨不得吻遍他全身。

「嗯……哈啊……您有閒功夫說話,不如更專心點?」洛碧華自然地揉捏起自己的右邊乳頭,不忘加重手上力道,積極地來回撫弄男人下身。

弗洛里德下身漲得發疼,他微喘著氣將性器自洛碧華手中抽出,一面將他抵在冰涼的牆面上,被黑夜環繞的觀景窗襯出自己的神情,沈溺,愛戀,不可自拔。

他順著優美的體態親吻,一路由肩頸,胸口,腹部,沿途烙上曖昧的痕跡,最後到達鼠蹊,往叢中筆挺的性器舔去,看著秀氣的頂端滲出濕黏的液體,混合著他的唾液,與他的精液。

「哈、嗯……!」洛碧華難耐地抓緊弗洛里德的頭髮,感受溫熱的唇舌掃過性器,囊袋,甚至來到隱密的幽穴。

弗洛里德將洛碧華的右腳抬放至他肩上,方便自己朝穴口吹送溫熱氣息,異樣的刺激讓洛碧華下意識地縮緊臀部,粉色的肉穴在男人面前一開一闔,宛若邀請。

「親愛的你的下面縮得好緊,裡頭又濕又熱的。」

「您還真是過份,」洛碧華舔舔手指,將雙腿分開並抬高右腳撐開穴口:「我都這樣了,你還不快點?」

「寶貝等不及了?」弗洛里德掏出昂揚的性器,順著洛碧華囊袋滑過,在溫溼的穴口處磨蹭,碩大的頂端僅淺淺戳刺,不疾不徐彷彿試探。

洛碧華伸舌舔了舔唇畔,將手放在男人頸邊環繞,發出極度魅惑的邀請:「進來……」

弗洛里德扶著洛碧華腰際,大力將那物事推入,撞擊的力道縮短了洛碧華與冰冷牆面的距離,兩相對比下襯得男人身軀更為溫暖炙熱,他忍不住弓起身子,更加貼向熱源。

「寶貝你熱了嗎?我覺得熱……你的裡面真溫暖。」弗洛里德壓住洛碧華右腿,露出底部粉嫩的肉穴,「你看到了嗎?我進入你身體了。」

洛碧華看著弗洛里德穿戴整齊,僅有自己一絲不掛地被男人操幹,他埋怨地說:「嗯……您真是衣冠禽獸。」

弗洛里德大笑,「親愛的下次穿女裝吧?我發現褲子不太好脫呢。」

「哈、不好脫都讓您給脫光了,穿著裙子、不就是讓您隨時隨地發情嗎?」洛碧華喘著氣,戴上甜膩的呻吟:「啊哈、那裡用力點。」

弗洛里德大力撞擊,「寶貝……我發現你這窗子反光度還不錯,你都用這當鏡子使用嗎?」

「嗯?」

「寶貝的表情真好看,真想讓你看看。」弗洛里德說著緩緩將性器拔出,洛碧華感覺熱源正逐漸離開他的體內,他夾緊下身並用力抱住男人:「不准拔出來。」

「真拿你沒辦法。」

弗洛里德抱起洛碧華,大力地將性器推入,快速抽插頂弄,肉穴溢出淫靡的汁液;洛碧華雙腳纏緊男人腰身,甬道內酸軟到不行,蹭到某處時舒爽的快感如海嘯襲來,他身體緊繃地吟叫抵達高潮:「哈、啊——好深……好棒……啊!」

洛碧華射了。

「親愛的你舒服到哭了呢。」弗洛里德吻過洛碧華因生理泛出的淚水,溫柔地將洛碧華從身上抱下,轉身抵至窗前,由背後緩緩插入。

洛碧華眨了眨眼,尚沈浸於快感之中,等意識到時,弗洛里德已將肉柱兇悍地肏入深處,直抵花心。

「哈啊!」

「快看看你舒服的樣子。」弗洛里德撫摸著洛碧華濕潤的唇角,著迷盯著窗上魅人心弦的倒影;這是他的寶貝,是宇宙間的珍寶,是上天最美妙的安排。

洛碧華看著自己眼角泛紅,春情氾濫,視覺與身體上的刺激讓他乳頭立了起來,「嗯……好冰。」

弗洛里德笑著擰了擰櫻紅的乳尖,「喜歡嗎?」

「哈、還要、下面也要……」

「寶貝真貪心。」弗洛里德藉機咬了洛碧華耳朵,青年呻吟著將男人放在胸前的手往下身帶,握住他的手搓弄起再度挺立的性器。

洛碧華感受著弗洛里德打樁似進出後穴,看著窗前欲求不滿,露出渴望神態的人,那是自己嗎?啊,原來自己在男人面前是這個樣子的。

「你喜歡這樣嗎?」

弗洛里德揉捏起軟嫩的臀肉,用力掰開雙臀,碩大的性器與窄洞緊密交合,不斷有濕滑的液體滴落,黏膩的水聲和著誘人的喘息在塔內迴響。

「哈、嗯!舒服……哈、喜歡……」

「寶貝也夾得我很舒服,」弗洛里德大汗淋灕的將硬挺插至最深,感受肉壁因快感而強力收縮,肏弄數下射在了溫暖的甬道內,他喘著氣在洛碧華耳邊詢問:「那寶貝喜歡我嗎?」

「……不愛你。」

「是嗎?」弗洛里德笑得開心,真好,他的大寶貝喜歡他呢。

沒關係,他有的是時間讓洛碧華愛上他。

 

兩人蜷縮在洛碧華的小床上休息,弗洛里德問:「有個問題我想問很久了,你會不會想你的父母?」

「你會嗎?」

「不會。」

「對,我也是。除了沒爸媽以外其他都很好,流狼星出去的人都會回來資助這顆星球,像是我們曾接受過的那樣。」

沒有父母的孩子會無比堅強,早熟,他們必須更早習慣沒有親人的這件事實,學著自己一個人生活。

「只是還是會想知道自己是誰,從哪裡來。說起來,當初之所以潛入你的禮堂,是想看棺木上的印記,我出身時身上包裹的布,上頭就有那枚標記。」

弗洛里德懊惱的致歉,「噢老天,我居然炸了棺木!抱歉寶貝,我不記得棺木上有什麼標記……」

「無所謂了,反正就算找到自己的身世,也不可能去相認;只是想知道自己隸屬於哪,可以多分安心感。」

「沒事,我陪你慢慢找。」弗洛里德在洛碧華額上印下一吻,順手抄起床邊的軟布擦拭洛碧華後穴:「你們這裡的缺點就是洗澡太不方便了,想幫你清理都沒辦法。」

「明天回船上再清潔吧,先睡吧。」
 

隔天弗洛里德聽見傳說中的晝之聲,洛碧華拉起小燈,他們習慣在「晝時」點上燈光,代替白天的光明。

燈光亮起時他看見弗洛里德隨手扔在桌上的布巾,那條拿來給他擦淫液的布,就是那塊印有標記,也是他被放在流狼星時,身上所包裹的布料。

「弗洛里德——你居然拿這塊布擦穢物!要是印記掉了我跟你沒完!」

「寶貝冷靜點,你說什麼印記?」

「你棺木上的印記!」

「啊,你指得是這個嗎?」弗洛里德拿起眼前的布巾查看,「這是韶月星的標記,韶月星出口的任何商品都會打上他們的印記,我的棺木就是從那來的。」

兩人互看了一眼,震驚於所有的巧合,本來以為斷了頭的線索瞬間浮出水面,更巧的是,洛碧華下個要去吟唱輓歌的點,就在韶月星。

「韶月星嗎……」

「去看看吧,可能會有什麼線索。」

 

兩人整理完要留在流狼星上的物資後,準備搭船離開,瑟里爾帶著一群幼童前來送行,孩童們依依不捨弗洛里德,洛碧華瞥了眼面不改色說著謊言的王子,思考到底要不要戳破他。

洛碧華看著瑟里爾朝前走來,他柔聲問:「你想好了嗎?要不要跟我們一起離開?」

瑟里爾堅定的搖頭,「我不會阻止其他人離開,但即使流狼星上只剩我一人,我也會繼續待在這裡,這裡是我的家,我永遠是流狼星人。」

洛碧華嘆了口氣,這裡是男孩的家,他不能強迫一個人離開他的家。

「你決定了就好,有機會的話我會回來看你,再見。」

「再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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