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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完校慶眾人終於能休養生息一番,除了參與社團活動的人,因為幹部們得開始準備社團成果發表;而資工系的學生大部分都屬於「回宿舍(社)」,因此在此事上根本毫無壓力。

許祥瑞表面上是回宿舍的團員,但實際上他還是有參加社團──魔術社,雖然他還是只會把硬幣變不見這招,但嚴格來說也不是真的把硬幣變不見,而是弄丟……總之變到最後硬幣就的消失了。

王晏曾問過他幹麻要參加魔術社,許祥瑞盡力回想後答:「應該是想學來把妹的?感覺會變魔術的男生好像很受女生歡迎。」

李貞良絲毫不負尾刀王的名號:「可惜最後你根本就是被人把走的命,無法把人。」

「……小良你真相了。」

「幹──我才沒有被人把勒,你們不要亂說話!」

李貞良敷衍回應:「好好,一切都只是我們的幻覺,你超難把的我們都知道。是說系草是吉他社的耶?小可愛你要不要去看一下?」

「關我什麼事啦!還有我是帶把,不是難把好把的問題!是我、帶、把!」見眾人根本無視他的發言,許祥瑞怒吼一聲就離開寢室到外頭透氣。

剛從網遊世界回到現實的方衡才正想起要找許祥瑞一起去吃飯,抬頭卻早已不見人影,疑惑問向李貞良:「小可愛去哪了?」

「私奔了吧?」

「不──」方衡一臉女兒被壞男人拐走的表情,失望落寞的蹲坐在椅子上。

「你還是早點接受小可愛已經嫁人的事實吧……」

 

■ ■ ■

 

許祥瑞無比喻悶,隨性亂走居然還是走到吉他社的成發地點,他發誓他真的沒有刻意要來見顏睿勳,真的只是剛好走過路過碰巧遇到,畢竟上回兩人都這樣那樣了,現在見面難免還是有些難為情,雖然他也確實很想知道站在表演台上的顏睿勳究竟是什麼模樣……

許祥瑞躲得遠遠偷瞄正在台上試音的顏睿勳,看著他修長優美的手指正在弦上撥弄,許祥瑞忍不住回憶起這隻手撫摸自己頭頂時的溫度,以及擁抱的力量。

他覺得自己肯定中毒了,非常不妙。

許祥瑞正想趕緊開溜,卻被眼尖的顏睿勳瞧見,顏睿勳搶過主持人手上的麥克風,「我是資工二乙顏睿勳,本來準備的演奏曲目是天使,但因為我喜歡的人就在現場,所以決定臨時改曲目,那個社長抱歉啦!」

聽見顏睿勳的爆炸性發言眾人立即起鬨,告白聲浪此起彼落,許祥瑞被弄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,偷瞪了顏睿勳一眼,見他笑得開懷,也不忍掃他興致,姑且就留下來聽聽他想彈什麼。

緩慢又熟悉的曲調響起,這不是……結婚進行曲嗎!

現場傳來尖叫聲,許祥瑞羞紅了臉,心想顏睿勳若是敢當眾跟他告白他就、就要去買汽油跟火柴放火燒死他!

樂曲的音調轉快,變得輕鬆活潑,現場已有幾個女孩子跟著開口唱了起來:「聽我說──手牽手──跟我一起走──創造幸福的生活──」

昨天已來不及,明天就會可惜,今天嫁給我好嗎?

好……好個鬼啊!

許祥瑞一時腦熱脫口大喊:「顏睿勳你的心上人說他想聽國歌,叫你快彈給他聽!」

眾人忍不住笑出聲,只當是起鬨的人群之一,也紛紛鬧著要那位「當事人」站出來,許祥瑞當然不會承認,顏睿勳則笑著應對:「他很害羞,大家別鬧了,要是把他嚇跑我又得追上一年。好啦,先讓我彈彈國歌吧?」

顏睿勳真的憑著記憶現場彈了一小段國歌,但因為沒有譜所以很多地方彈錯,聽起來有些五音不全,彈了幾下顏睿勳求大家放他回去練國歌,在一片調侃的笑鬧聲浪中順利退場,其中當然不乏許多好奇想探問八卦的人。

但顏睿勳口風閉得死緊,下表演台後立即傳了封簡訊給許祥瑞,問他要不要去夜遊,就他們兩人。

神經病誰要跟你去夜遊……但回訊的內容卻是:好啊,但要等到點完名才行。

而這項決定的後果是讓方衡再度崩潰:「不!小可愛這麼晚了你是要去哪裡?天很黑風很大路上很多狗你千萬不要出門去!」

「我只是出去一下而已,沒那麼嚴重吧……」

「喔,只是一下而已嗎?那就好,你都不知道小良告訴我你已經被人拐跑還嫁人時,我的內心是多麼的不捨惋惜兼糾結!」

「用你的大腦想也知道我怎麼可能嫁人!」雖然某種程度上今天算是被某人求婚了……呸,才沒有這種事!

「也是。」方衡恢復鎮定的坐回電腦前繼續投身網遊世界,等到他脫離網海回歸現實後發現整寢的人都睡了,當他梳洗完畢準備爬上床時卻發現對面的床舖是空的。

對面是小可愛的床位。

現在是凌晨三點。

小可愛還沒回來。

「啊!可愛爹──你快醒醒!小可愛失蹤了他被綁架了啊啊啊!」

「白痴方衡大半夜的不要大吼大叫!」李貞良朝方衡扔了顆枕頭,「他是從剛剛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,並沒有被綁架,別大驚小怪的!」

「可是小可愛為什麼這麼晚了還不回來……」方衡抱著枕頭焦躁的地面上翻來覆去,李貞良抬腿踹了一腳:「你管他要幾點回來,人家有人陪著啦!」

「什麼!我之前一直以為你們只是在開玩笑,沒想到居然是真的!」方衡一臉震驚,內心受到巨大衝擊的他搖搖晃晃爬上床舖,還沒哀傷完就察覺李貞良由下往上踢他的床板。

「小良你幹嘛不讓我睡?」

「幹你快把我的枕頭還我啦!剛剛被你撿走就沒再回來過了。」李貞良開始後悔將僅有的枕頭扔出去,不曉得方衡有沒有流了口水在滴在上頭。

「嗚嗚嗚我以為你想安慰空虛寂寞的我……」方衡用枕頭擦完虛假的眼淚後才往下扔還給李貞良,李貞良接過枕頭趕緊在上頭覆蓋一條乾淨的毛巾,打算明日一早拿枕頭套去乾洗,還不忘吐槽:「找你的左手安慰你啦!」

「老王管管小娘啦,講話越來越沒氣質……」

「你們好吵……讓我睡覺啦。」王晏翻了個身,不理李、方兩人倒頭繼續睡,李貞良與方衡頓時面面相覷,不曉得方才王晏是清醒的還是正說著夢話?

 

■ ■ ■

 

顏睿勳騎著機車載著許祥瑞奔馳在夜裡的山路上,從兩人見面開始到一同翻出宿舍,顏睿勳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,從未間斷。

許祥瑞看了忍不住覺得刺目,「你笑什麼啊?笑得這麼開心。」

「嗯……你願意跟我出來我很高興。」

許祥瑞口是心非神情扭捏的解釋,「就、只是剛好睡不著啊!」

「那睡不著的小可愛,你有想去哪嗎?」

「不準叫我小可愛!」許祥瑞伸手掐住顏睿勳的腰,奈何對方根本不怕癢,也只是掐個意思意思,「是說找我出來夜遊的不就是你嗎?居然還問我想去哪,這麼沒計劃,不專業。」

「我怕我太專業了會嚇跑你。」顏睿勳爽朗的笑聲順著夜風傳到後頭,許祥瑞心情頓時變得有些沈重:「顏睿勳……我覺得我還是沒辦法回答你,所以,你對我這麼好是不值得的。」

颯颯的風呼嘯而過,許祥瑞這時才感到後悔,怕兩人的關係因為自己這句話而有所改變,雖說這確實是他的真心話。

「祥瑞,我覺得喜歡一個人就想拼命對他好,這是很自然的事,並不一定是想要求什麼回報,當然我不能說我不想要你的回報,但這是兩回事。」

「我……不太懂。」

「沒關係,你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去弄懂,只是關於值不值得這個問題……只有我能決定,你不能。」

顏睿勳將車子騎到望月灣,望月灣是個由許多大小不一礫石所鋪陳的弧形海灣,由於地處偏遠較無光害,可以看見諸多星斗與皎潔的明月,因此得名。

今晚恰巧是朔月,天空中並無月亮,是個很適合看星星的夜晚。顏睿勳停好車後牽著許祥瑞走到安全的海岸邊,脫了鞋將腳浸入冰涼的海水裡。

許祥瑞本想跟著照做,但因為他實在是太怕冷了,於是作罷。現在的他被顏睿勳以取暖之名抱在懷裡,雖然很想反駁說怕冷就不要下海啊!但因為被抱住的感覺實在太舒服,所以他便毫無反抗的繼續讓顏睿勳抱著。

幸好冬季的海灣邊根本不會有人經過,只有他們這種神經病才會在大半夜跑來這吹冷風,許祥瑞橋好姿勢躺在顏睿勳懷裡,慵懶的指著天上的星辰要顏睿勳講解給他聽。

「……這是『冬夜的王者』獵戶座,傳說這個獵戶曾誇口說自己是世上最偉大的獵人,赫拉聽到後就派出蠍子去殺死獵戶,獵戶死後宙斯感到十分惋惜,就將獵人放在天上,就是上面那幾顆比較亮的星星。」

「啊!找到了找到了,不過與其說是獵戶我覺得還比較像蠍子……」

「蠍子不會出現在這裡的,因為牠跟獵戶是仇人,所以只要其中一個從地平線升起,另一個就會落下,很微妙吧?」

「好像月亮與太陽的故事。」

「是還挺像的,不過一個是恨,另一個則是因為愛而追逐。」顏睿勳輕聲問:「祥瑞,雖然你說你答不上來,但我還是會想問你……對你而言我的角色是什麼呢?」

許祥瑞怔怔望著顏睿勳,認真思索起「顏睿勳」這個人的定位。

若照以往的慣例,許祥瑞會躲著這個人,因為他的不擅拒絕。但對於顏睿勳──許祥瑞逃避的理由並非是因自己不擅拒絕,反而是怕自己會錯意進而傷害到顏睿勳,所以他對於是否要繼續跟顏睿勳有來往感到猶豫,但那與第一次的逃避是截然不同的情緒。

他甚至會先找好理由推翻掉原先的猶豫,像是顏睿勳會教他功課,會陪他吃飯,還很體貼,對他無微不至,完全取代其他人在他心中的地位。

顏睿勳跟其他人是不同的,有別於小良方衡王晏即一干損友們。

想到這裡,許祥瑞就似乎懂了。

可能他跟顏睿勳的這道難題已經蒐集完應有的線索,重新套入兩人的關係裡答案已不再是無解。他與顏睿勳的式子已經起了反應,得出了另外一種可能性。

「顏睿勳你的吉他呢?我想聽國歌,等你彈完我就告訴你答案。」

 

 

 

在冬夜的海邊彈著吉他是件非常奇怪的事。

更奇怪的是還彈奏著莊嚴肅穆的國歌,顏睿勳一時之間不曉得是否該慶幸自己把吉他帶了出來,原先是想彈幾曲浪漫的小調,誰知許祥瑞依然指名要聽國歌。唉,他的小可愛永遠都是如此出人意料……

零星的幾個音符飄散在空氣中,不過吉他的音色原本就偏清亮,融在夜裡倒也沒像當初所想的那樣嚴肅。

顏睿勳索性豁出去,邊彈邊唱,歌聲混著海風的聲響傳入許祥瑞耳裡,說實話點國歌還真的沒什麼特殊意義,只是單純想看對方露出為難的表情。

無論是開心的、喜悅的、溫和的、傷心的,他都希望能陪他一起體驗,這是前所未有的情緒。

等顏睿勳演奏完畢,許祥瑞大步跨至對方身前,輕輕往他唇上一貼:「顏睿勳──這是我的答案。」

顏睿勳像是對待什麼易碎物品不敢緊握,懼怕一碰著就碎了。

「祥瑞你、你剛才……那是什麼意思?」

許祥瑞瞬間對自己一時腦熱的舉動感到有些後悔,但那些後悔卻在顏睿勳伸手拉住他時,藉由手心傳來的顫抖抵達了內心深處,後悔頓時煙消雲散,心口泛起了酸澀的情感。

「我……總是說我無法回答,實際上也真的沒辦法回答,因為你太特別了,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取代你。我不知道這樣的感覺是不是就是喜歡,就算愛了?我不希望給你過多的期待,更不想失去你,所以我只能告訴你,我可以跟你試看看,看我們能到什麼樣的地步,我想……我是喜歡你的。」

「沒關係,我們就先試試看,」顏睿勳溫和笑著親吻許祥瑞的髮絲,也跟著說了一遍:「祥瑞,我喜歡你。」

「……我知道。」許祥瑞紅著臉握緊顏睿勳的手,顏睿勳突然神秘一笑:「是說在交往前你願意再跟我玩一次真心話大冒險嗎?」

見顏睿勳一臉認真,這倒勾起許祥瑞幾分好奇,「你想賭什麼?」

「賭我們能在一起多久,我跟你賭……一輩子。」

 

良久過後,顏睿勳才聽到懷裡傳出一聲低淺的好。

以滿天星斗為證。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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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書版略有更改。

貼文的順序主要是個板>大逼>鮮網>(校稿)>網誌

因為懶得一直回頭修改,所以出書版與網誌內容是最接近的,不過會再修改語句使其更通順。


總之整篇故事就到這裡結束了XD,謝謝您w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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