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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塊鹹酥雞餵給許祥瑞,許祥瑞咬了一口才驚覺顏睿勳好似沒什麼吃,這才訥訥的問:「你不吃嗎?」

「你吃就好。」

「不行啦!你晚上也沒吃什麼吧?」許祥瑞把剩下半塊鹹酥雞推回去,顏睿勳看了他一會,「那我吃了喔?」

「你吃啊!」

親眼看著顏睿勳把剩餘半塊鹹酥雞吃掉後,許祥瑞這才滿意的點頭,等等,半塊?

後知後覺的許祥瑞心中出現無數個驚嘆號跑馬燈,終於想起那塊鹹酥雞自己已經咬過,然後……啊啊啊!

這時才意識到不自在,實在太遲了。

幸好這部爛片適時的結束,但其實許祥瑞並不清楚整部片到底在演些什麼,所以實在是沒什麼資格稱呼本片為爛片。但總是要找話題嘛,所以便以該片十分地爛當作對話的起頭。

「沒想到這結局居然這麼空虛,來看看下一片會不會比較精彩。」

隨意從接收到的影片清單內拉了一部出來播放,片名就叫「開心鬼上床」,感覺應該是部搞笑取向的鬼片,許祥瑞內心毫無負擔的回到電腦前地板坐下。

影片開始的場景也是在校園,而且還是晚上的學校宿舍,男主角洗完澡從淋浴間走出來,在走廊上與一堆路人打完招呼後便回到寢室關燈準備睡覺。

下個畫面就是男主角皺著眉頭,感覺好像睡不好似的想要 翻身,卻怎樣也翻不過去,整個人被壓得死死的。

「鬼壓床了?」許祥瑞喝著手邊的啤酒一雙眼睛閃呀閃的,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。

顏睿勳不說話,老實說他總覺得這部片……怪怪的。

「你該不會又看過了吧?」

「應該是沒有……」但他總覺得畫面一開始出現的場景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,而且絕對不是在鬼片裡頭看到過的。

「那就……好?」許祥瑞頓了頓,總覺得方才他好像聽到不合時宜的喘息聲?鬼要出來之前會先喘口氣嗎?是這樣嗎?

事實證明──好吧,大概對了一半。

先來說說這女鬼,長得脣紅齒白還挺嬌豔,身上只罩了層若隱若現的薄紗,一出場便俯趴在男主角身上,用很性感、魅惑的姿勢。

粉紅的舌尖探出,宛若蛇信的粉舌在男人身上四處游移探索,發出嘖嘖水聲,身下的男人終於發現不對勁,奮力想睜開眼,卻怎樣也睜不開,女人將目標轉移到男人胸口,對著褐色的乳尖伸舌一舔──喇叭內響起了男人充滿慾望的呻吟,許祥瑞這才驚覺此片似乎不太單純。

幹這部片到底是誰傳給他的!許祥瑞無限尷尬的想轉過頭去對顏睿勳解釋此片由來,卻怎麼也無法直視對方。雖然他很想說這是別人傳錯,但九成九應當是損友的精心挑選,他要被害死了啦……

在許祥瑞猶豫的時候,女鬼身上的薄紗早已不知滑到哪去,只剩酥乳半露晃呀晃地,鬼身則繼續騎在男主角身上,喘息聲也由單人變為複數的呻吟,這讓許祥瑞連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
「咳、咳,不知道是誰惡作劇亂傳影片,還以為是鬼片結果居然是……咳、不好意思,我現在立刻換片。」

許祥瑞正準備站起身來,左手卻被顏睿勳拉住,整個人毫無防備向後摔去,正巧落入顏睿勳的懷中。

「顏、睿勳,你、你幹麻拉著我?」許祥瑞滿臉通紅掙扎著要起身,卻被摟得死緊。

「你不看了嗎?」

感覺到顏睿勳吐出的氣息噴在脖頸四周,熱度順著臉頰往下延伸,許祥瑞覺得自己進了個大蒸籠,全身熱呼呼的。

「別、別鬧啦!就說是放錯片了,難不成你想看啊?」

「嗯……如果說我想跟你一起看呢?」

許祥瑞震驚的不曉得該接什麼話,當然跟三五好友一起看個精彩毛片沒啥問題,但這好友絕對不能是顏睿勳啊!他們之間不適合建立起這種嘴砲式友誼,更直白的說法是──他沒辦法把顏睿勳當成是一般普通的朋友。

螢幕上的男女已經滾做一團,赤裸的肉色佔據整個螢幕,喇叭傳出的聲音也越來越激烈,許祥瑞焦急的推著顏睿勳:「等等、鬼上床了啦!太、太大聲了!」

「噗!哈哈哈哈!」顏睿勳忍不住將頭靠在許祥瑞肩膀上大笑,「真是敗給你了,小可愛。」

「都說了不準叫我小可愛!有什麼好笑的啦?你快起來,我要關影片啦……」話還未說完,許祥瑞就被顏睿勳給壓制在地面上,頭還因此撞到了地板。

「痛痛痛痛痛──」

許祥瑞還沒來得及反應,就感受到顏睿勳整個人壓在身上的重量,耳邊響起他滿是壓抑的聲音:「我說你啊,未免也太沒防備心了,現在是該擔心影片音量的時候嗎?」

「痛。」沒回答顏睿勳的問題,許祥瑞目泛水光,用一種討饒的神情瞅著顏睿勳。後腦杓直接撞擊到堅固的磨石子地板,真的很痛啊。

顏睿勳發出呻吟似地哀號,立即將左手覆在許祥瑞的雙眼上,「別那樣看我,我會忍不住的。」

忍不住……什麼?

顏睿勳淺淺嘆了一聲,很淺很淺,卻重重擊中了許祥瑞心臟,這是他第幾次聽見顏睿勳發出這種嘆息呢?

第一次聽見時他還不明白對方的心情,等明白過後再聽到這聲嘆息,許祥瑞只覺得心頭酸軟,內心鼓譟的聲音很大,大到足以蓋過喇叭傳來的呻吟。

「我去關掉影片。」

顏睿勳收回手起身朝電腦桌走去,走沒幾步路就被許祥瑞從後頭撲倒,雙雙跌落在地,這回換顏睿勳前額去擦撞到桌腳,他忍不住呻吟:「祥瑞你是在報復我嗎……」

「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!」許祥瑞趕緊查看顏睿勳額上的傷口,已有些紅腫甚至泛青,連忙起身去取過毛巾沾水做簡單的冷敷處理。

「抱歉沒有冰塊,所以先用冰水代替,等等再去買冰塊。」

「不用那麼麻煩了啦,倒是剛剛真的對不起,你後腦杓有沒有怎樣,讓我看一下好嗎?」

「我沒什麼事啦,」許祥瑞正想婉拒,但在看到顏睿勳的神情後,還是乖乖閉嘴轉過身讓他查看後腦杓的情況。

「好像腫起來了。」

「沒什麼……顏、睿勳──」許祥瑞感受到自己後腦圴的傷處被人親吻及舔舐,忍不住渾身泛起顫慄,「喂喂、會癢啦!」

「真的很對不起,痛痛快點飛走。」

察覺到顏睿勳話裡的後悔,許祥瑞也安靜的不再掙扎,許久才又開口:「……你抄襲我。」

顏睿勳笑了笑,知道許祥瑞想起這句話當時是他說過的,雖然版本略有不同,但確實是出自於許祥瑞沒錯。

「那改成痛痛都飛來我這裡好了?」

許祥瑞沉默了一會,「……對不起,我現在還沒辦法回答你。」

影片的淫聲穢語依然持續播放著,但顏睿勳仍清楚的聽見許祥瑞說出口的話,啊,果然還是不小心表現的太過明顯了。

顏睿勳故作若無其事打算再度起身關掉影片,但最終還是沒能順利停止播放,因為他的手被許祥瑞拉住了。當然那並非是甩不開的力道,抓住他手的力道十分地輕,但卻似乎包含了某種堅決在裡頭。

「如果我沒誤會的話,顏睿勳,你喜歡我吧。」不是問句,是肯定,「為什麼你會喜歡我呢?」

這個人喜歡自己,喜歡到了讓他連心口都微微泛疼的地步。那他在面對也許毫無回應的感情時,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與態度呢?

許祥瑞想了一陣子,花了一段時間思考,他想知道自己對顏睿勳到底是同情還是喜歡;不希望因為他不善於拒絕,進而演變成實際上他並沒有那個意思,卻又不斷給對方機會與希望的狀態。

而為了怕直接的拒絕會傷害到對方,他所採取的舉動就是躲避,盡量避免所有跟對方接觸的可能,就像以往他對待所有人那樣。但現在,他並沒有採取躲避的舉動,即使明知他喜歡自己,但對於顏睿勳他就是抗拒不了。

但他不想將習慣誤以為是愛情,所以許祥瑞覺得自己還需要一些時間,他必須好好思考要怎麼面對顏睿勳的這份情感。

不知道什麼時候影片已經停止播放了,再也沒人可以用關影片當藉口打破僵局,或許也已經不需再尋藉口,顏睿勳沒有否認,「你知道了?」

許祥瑞點頭,表情像是有些困擾:「都這麼明顯了,我要是還不知道就真的是……雷龍吧?」

「對不起,」顏睿勳伸手作勢想輕撫許祥瑞,卻在中途面露猶豫地收手,「我很抱歉讓你感到困擾。」

「……我的意思是,我需要一點時間好好思考,我、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,也不希望給你無謂的希望,所以我可以晚一點再回覆你嗎?」

顏睿勳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,隨後微笑地斂下雙眸:「沒關係,你想清楚再回覆我,沒馬上被你列入黑名單封鎖我就很高興了。」

想到最初那場意外的真心話大冒險,許祥瑞突然有點尷尬,那時真的是下意識反應封鎖對方連躲數天,趕緊氣虛回答:「這次不會了。」

「我等你。」顏睿勳收回被許祥瑞握住的手,「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,記得下次別再放錯片了,除非你想跟我一起看。」

「誰、誰要跟你一起看!而且、那個片……我要去跳淡水河了啦!」黃河太遠跳不到,看跳淡水河能不能洗乾淨點。

「我開玩笑的。」顏睿勳笑著關上門,低聲與許祥瑞道晚安。

「……一點都不好笑。」祥瑞頭撫著自己胸口,覺得心臟快要跳出喉嚨,完蛋了,自己似乎對顏睿勳的笑容越來越沒抵抗力,這樣不行。

太過紛亂的情緒嚴重影響了思考能力,雖然有點對不起顏睿勳,但最近兩人還是別再見面了,可能他還需要多一點的空間以及時間,他必須好好想想,顏睿勳與他,究竟要發展成什麼樣的關係…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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